原创

招飞

文章基于当事人口述及报纸刊登

年的某一天，设立在广东省届高校本科及研究生就业供需见面会入口处的南方航空公司颇显冷清，招自费飞行员应者寥寥。中国南方航空公司在场进行的是自费飞行学员的咨询和报名，由于报名条件较高，很多学生只能驻足在报名场外。“身高体重都要达标，对视力要求也很严，最可怕是70万元的学费，我肯定不会去投简历。”有记者3月17日在现场发现，南航“自费招飞”意外遇冷，严格的体质要求及高昂的学习费用，令不少学生望而却步。“要求两年交70万元的学费，可以分期付款，但必须和南航签15年的劳动合同。”小李坦白，高昂的学费是他放弃飞行梦的主要原因。另一位已交了简历的同学告诉记者，开场3个多小时，南航只收到3份简历。负责此次招聘工作的南航有关负责人说，现场遇冷早在预料之中，“招飞简章刚刚见报，了解的人不多，不过招飞持续一个月，更多的人会在网络上报名，所以我们对报名人数还是持乐观态度。”实际上，从年开始，由国内首创通过电视选秀招聘空姐的南航，又将在国内航空公司中率先创新“自费招飞”方式——南航在年宣布将在全国招收首批名自费飞行员，凡是高中以上学历、身体和年龄符合条件的男青年，都可以报名。这种自费飞行员需要自掏腰包支付超过70万元的学费。其中，18个月飞行训练耗费最高，平均每名学员需要支付给飞行学院的训练费合计约为65.2万元人民币。南航表示，这么一大笔钱可以通过银行助学贷款方式，根据飞行训练的进程分3期进行支付。此外，学员在入学时必须一次性向学院支付教材费、理论培训费、飞行选拔费、食宿费等元人民币的费用。这就是中国境内航空公司招聘自费飞行学员的雏形和开端。由于南航招自费生这事儿属于国内首创，尽管线下招聘会遇冷，但实际报名及招聘计划完成度仍能看出相当火爆。在年前后，南航共招录了名自费飞行员，而报名者超过了人。而之后的5年内，南航自费生招聘一直也未曾停招。在这几年招聘中，不少所谓的“关系户”“子弟”也搭上了这趟顺风车。火爆的背后，是对飞行员来说弥足珍贵的一个关键词：自由身，即只需签署15年，十五年后可恢复自由身。“自费”进入航司是欧美常态十年前，曾一度被认为是中国民航的未来飞行员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但要成为一名成熟的飞行员，所要花费的各类训练费用是一个天文数字，号称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职业”。由于多种因素限制，我国的飞行员培养体系还是在计划经济模式下运作——飞行学生从进入飞行学院那一刻开始，所有费用都是由航空公司支付，自己一分钱学费都不用掏。因此航空公司培养一名成熟的飞行员往往需要投入数百万元。高昂的培训费用和职业特点要求，使国内航空公司的机长长期紧缺且流动困难。反观国外，飞行员培训、流动处于完全市场化的业态。比如，欧洲、美国、巴西等国家的飞行员基本上都是自己花钱上飞行学校，航空公司不用支付成本，因此这些国家飞行员的就业择业，只需要飞行员协会进行统一协调管理，飞行员到航空公司工作都是来去自由。“南航此次招飞名自费飞行学员，是我们与国际接轨的一个举措，也是落实民航总局改革飞行员培养模式的实质性行动。这样的培养方式既满足了航空公司和社会的需求，又实现了飞行学员的飞行梦想，保障了飞行学员的个人利益，实现了多方共赢。南航这次招收百名“自费”飞行学员，不仅扩大了飞行员成长成才的通道，而且是国内民航向国际通行的飞行员培养方式迈出了重要一步。”当时报纸上这样说。南航人力资源部门表示，自费飞行员在进入南航工作后，各项福利待遇与“公费”飞行员执行同样的标准，并且其每年的复训费用也将由公司“公费”支付。达到合同约定的服务年限后，自费飞行员既可选择继续服务南航，也可选择自行择业，自由度较“公费”飞行员要大。07年后，其他航司开始效仿、探索自己的自费飞行员培养模式在年来，由于国内民营航空兴起，为抑制飞行员的流动，国有航空公司动辄提出百万赔偿金。对此，航空公司解释称，目前我国飞行员培养体系还在计划经济模式下运作，飞行学生从进入飞行学院那一刻开始，所有费用都由航空公司支付，航空公司培养一名成熟的飞行员需要投入数百万元。由于缺乏飞行员储备，奥凯航空、鹰联航空、东星航空、春秋航空等民营航空公司在开飞初期，不得不高价向传统航空公司“挖角”。而由此频繁引发的飞行员“跳槽”以及原公司的巨额“索赔”已经成为威胁民航安全的一大隐患。民航总局于年出台规定，招聘飞行员的航空公司，不仅要支付70万～万元不等的转会费，且必须征得原单位的同意。“只要原单位不同意，‘转会’就会陷入僵局。相当于间接阻止了民营航空公司从国有航空公司‘挖人’。”民航中南局一内部人士表示。所以，既要发展，又没钱培养，又要防止其他航司挖自家飞行员，中国民航实际上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飞行员荒”的，这也许就是如今各大小航司咬牙疯狂选拔飞行学员，即便放在公司积压着，也不想再过那种“有飞机却不够人开”的窘境。自此，自费学飞在民营航司突起、金融危机爆发的那几年，渐成潮流。1、随后紧跟着南航，处在经济特区的深圳航空，在年上半年也开始面向全国招收名自费飞行学员。对此，深航副总刘清贵曾向记者表示，自费学飞将是国内飞行员培养的发展趋势。与此同时，乐于选择自费学飞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我们从深航招飞办获悉，深航年前后招收的名飞行学员，在自愿抉择自费、公费培养方式时，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自费。尽管费用不菲，但由于企业可提供贷款担保，而飞行员一般10年间总收入能达到至万元，因此经济负担并不算沉重。2、鹰联航空：学员自己联系学校继深航之后，四川鹰联航空也通过其网站宣布，为应对公司机队的快速扩张，计划年面向社会招收50名自费飞行学员。这将是继奥凯、深航之后，国内又一家民营航空公司试水飞行员自费培养模式。记者首先拨通了鹰联航空的招飞咨询电话，该负责人随即表示现在鹰联不招高中生，只收大学毕业生，他表示：“英语要求四级，体检，面试通过后由你自己去联系学校，费用你自己出，公司没有担保贷款”。记者继续询问该负责人不知应该选择什么学校，该负责人回答：“公司是没有办法给你联系学校的，公司只管工作的事情，不包培训的。”3、春秋航空：学费万公司可垫付与鹰联的“什么也不管”相比，春秋航空倒是会“管到底”。春秋航空负责招飞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招进来以后就送到美国，加拿大去培训，至于具体去什么学校还没定。学费一共万，先由公司垫付，培训合格后签约公司，再用你的工资去还学费，最少要签20年的合约。”于是这家新成立2年的民营廉价航空公司春秋航空，自5月中旬就从全国各地招募自费飞行学员，他们都将来自各大院校的大学生，春秋航空公司将对他们进行“大改驾”培训（即大学生改飞行驾驶员）。18日，在上海某学院，春秋航空公司正式举行第一批自费飞行学员开学典礼。本次学员总计30名，其中男学员27名，女学员3名，分别来自西安、广西、新疆、青岛等地。　春秋航空公司负责此批学员招募的负责人李革介绍：学员们将在这里进行先期的美式英语强化训练，再参加由春秋航空公司聘请的国外航校教师授课的飞行原理等基础知识学习。春秋航空公司的教员也将参与到培训科目中，进行全程跟踪，确保培训质量。最后，将对学员们进行考核，通过的学员将送往国外航校进行学习。4、东海航空：公司担保银行提供贷款另外一家民营航空公司东海航空的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也招自费飞行员，费用以公司做担保银行提供贷款的形式支付，以后在进入公司工作后用工资偿还，至于费用的具体数额则还没有确定。5、奥凯航空：可公费也可自费在多种招飞办法之中，比较有特色的是奥凯航空。奥凯的负责人告诉记者，和其他民营航空公司一样，他们也有大学毕业生、英语等级、身体条件等要求。成为奥凯飞行员所需要的总共48万元培训费中，有25万元是必须由学员自己承担，并且没有航空公司出面担保和贷款。而剩下的23万元培训费用，可以选择公司支付或者自理。如果选择公司支付，那么培训完成拿到牌照后就必须和公司签定一份终身合约，而如果选择自理，那么就可以少签一些年限，但所签也不能少于10年。奥凯的负责人同时向记者介绍，目前这种模式已经比较成熟，公司计划每批招20人左右，然后送到加拿大进行9～14个月的培训，学完拿到牌照后就可回到公司工作。6、东星航空：公费培训后需签长约记者还了解到要当飞行员，公费模式依然很有市场，但未来可能逐渐会慢慢淡出。东星航空的招飞负责人表示，该公司目前没有自费形式，只有公费形式。条件是应届大学生，英语要求六级，面试通过后公司出钱送到美国，加拿大培养。费用由公司出，回来后需与公司签定一份长约。但是该负责人同时告诉记者，以后会慢慢过渡到完全自费。吉祥航空负责人表示他们也只有公费的模式，招进来后公司掏钱送南航大等飞行学校培养。自费潮流下无法掩盖的事实：飞行员紧缺伴随着航空业危机，航司缺钱如果你能结合航司招聘自费生的大环境、大背景，你便能读懂，搞自费招飞的起因也许很简单，航司缺钱，就是为了省飞行员培养的钱。而为了让自费在公费为主流的民航招飞中有市场、卖座儿，航司便给出一些对等的放宽政策，例如前文提到的15年合同自由身以及低廉的违约金。非典时期，中国民航在全球航空业首当其冲，遭受了巨大的亏损。非典爆发前的年，中国民航运输规模在全球排第五位。年，民航总局为避免恶性竞争，将全国的国有航空公司合并为国航、南航、东航三家，加上股份制的海南航空，形成了四大航的行业格局。在非典爆发后的年，为振兴国内航空业，《国内投资民用航空业规定（试行）》施行。政府鼓励民营资本投资民航业，放宽航空准入政策——于是奥凯航空、春秋航空、东星航空、鹰联航空等多家民营航空公司纷纷进入民航市场。受益于低成本模式和精细化运营，春秋、奥凯、吉祥等民营航司，在年经受住了金融危机和油价大涨的冲击，活了下来。而同期成立的多家民营航空公司却因为资金链断裂而未能走出航空业寒冬。在年前后，全球爆发了金融危机，北京承办了08年奥运会。作为全球经济风向标的航空业，中国民航业全行业巨亏亿元人民币，也是中国民航业30年来的最大亏损。在年到年间，飞行员需求，已是制约各大航空公司扩大飞机机队的“瓶颈”。按中国民航总局“十二五”机队发展规划，到年，中国飞行员缺口将扩大到0名。南航、川航、深航、奥凯、春秋、厦航等诸多国内多家航空公司在这个时期宣布招收自费飞行员。似乎，自费飞行员将是未来各大航空公司弥补公费飞行员资源不足的有效方法。我们结合大背景可以看出，自费飞行员招聘是伴随着民营航司崛起、飞行员流动受冲击以及全球的金融危机波及的航空业危机而来的。从经历过这段历史的老招飞人口中，我们也印证了这一点：航空公司搞自费，一是公司缺钱，二是飞行员当时跳槽的多，发展的话还很缺人。年前后，南航全面叫停自费生项目其他航司也基本放弃招收自费年以来，随着国内民营航空的兴起，飞行员的流动成为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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