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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绝大部分时间对我百依百顺,比如临时起意踩着嘎呦的公共自行车骑十几公里,比如为了一口食追着卖烤红薯的三轮车跑大半条街,但所有的好脾气都在一件事上消耗殆尽——“你丫能不能别开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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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爱开飞行模式。爱谁谁,爱咋咋地,任何喋喋不休的地球人都找不着我,任何乱七八糟的凡尘破事儿都烦不到我,除了树枝的鸟、天空的星星和手头的书,一切断联。这也曾一度危及我和我妈的亲情——“你要手机有啥用,咋咋都联系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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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亲朋好友三令五申耳提面命后,我发誓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飞行模式改成了静音。该联系不上,还联系不上,该联系上的,总归会联系上。在数次腥风血雨的拉锯战后,他们妥协了:宁跟明白人打顿架,不和混蛋说句话,你就一个明白的王八蛋,爱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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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生愧疚,练习偶尔查看手机,回复消息,让他们相信我没有被外星人拐卖到哪个星球当洗衣婢(如果外星球也有洗衣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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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思,一切问题的根源在于飞行模式。我喜欢看书,我看书时喜欢安静,飞行模式能最大限度提供安静。虽然扔了手机能获得永久的安宁,但一个脑子正常的人大概率干不出这事。飞行模式的设计简直长到了我心坎儿里——打开后,瞬间就像插了俩翅膀,嗖地一下就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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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飞行模式,也没有手机的年岁,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在小学,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迅速糊弄完作业,翻开课外书的一瞬间。

《趣味地理》《趣味历史》《儿童文学》《意林》《故事会》扫完,曹文轩郑渊洁杨红樱哈利波特翻烂,我开始转战各种封皮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在看了百十来本名字花里胡哨、内容大同小异的狗血故事后,看破红尘的我对妈妈说,把你的借书卡借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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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图书馆管理员狐疑的目光下,四年级的我走进成人的借阅室,搬着沉甸甸的脚踏爬上爬下,只在刷卡借书时拉妈妈垫背。全程,我妈只问了一个问题:这里面有色情内容吗?我正气凛然地摇头,寻思:有能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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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每周最快乐的事,变成去图书馆“拿货”。我妈的卡能借10本书,一本书能借14天,我一次借十本,大多数时间一周就能翻完。每次,我拎着两个空布袋去,抱着两个满当当的布袋回。袋子很沉,心却像插上了翅膀,即将起飞。

那时最爱余华汪曾祺严歌苓简嫃,外加东野圭吾,在架的作品基本上都读完了,其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看,不求甚解。很多书开始读不明白,看着看着也就慢慢“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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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足以光明正大地踏入成人借阅室时(图书馆规定14岁),那间几百平米的小屋已被摸清,哪排放中国的散文,哪排列阿根廷的诗歌,哪排摆英国的小说。我的袋子越来越重,步子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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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互联网越来越发达,图书网站整天打折,pdf满天飞,我再也没光顾过年少时钟爱的图书馆,那里的书太少也太旧。

只是偶尔开飞行模式时,我才会想起当时,抱着沉甸甸布袋的满心欢喜,像下一秒扇动翅膀,就能腾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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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慢慢长大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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